( 信封下方是台東大學附小的地址)
九十一年五月辦完父親的喪事後,原本將母親安置在台南的安養院,希望弟弟能常帶孩子去探望祖母…年底,院長告知母親情況危急,恐撐不了幾個月,要我帶回家。與文卿連夜趕往台南將母親接回台東。
(小鳳老師學園台東市長沙街390巷11號-089321221.0932660623)
怕母親半夜起床跌倒,有半年的時間我都睡在她旁邊。虛弱的她,連走路都顛簸著,只要她要如廁,必攙扶著,深怕她撞擊而骨碎…她一直過意不去。為什麼?從小在她眼理,小鳳是一個愛讀書、自律、有人生目標的小孩。小小的缺點就是不愛作家事。
結婚後在沙鹿龍港國小任教,母親為了我不會料理家事,文卿又在潭子加工區上班,週六日才回宿舍。她央求父親請調台中自來水總公司。那段期間67~71年八月前,她一直與我住在宿舍,幫我煮飯及照顧彥奇。
所以當我第一次照顧她時,她充滿歉意不捨地說:「小鳳!不用陪我啦!妳上樓去吧…」不到半年,有一天四點未到,聽見熟悉的刷洗聲,確定母親又恢復體力,才鬆一口氣…
九十二年夏天,母親常看著窗外喃喃自語:「阿圳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家?」我才驚覺,母親長年來與父親相依為命,兒媳早就離異,無孫兒在旁解解老人之孤獨已漸走入憂鬱癡呆。於是開始多陪她聊天,話題不可觸及父親…
「小鳳!妳可以幫我回復原住民身分嗎?妳爸爸在時,因為祖母是苗栗客家不准家人提及蕃仔,可是妳爸爸已走了。有一天,我也會走,我要去找我爸爸、媽媽…所以我一定要回復原住民身份…」
我一口答應,心想:哈!簡單的任務,我是山裡長大的孩子,從小看著國寶級臉頰有刺青的外婆,捨我其誰呀…」
記得六十年要考台東師專(現今國立台東大學附小)的那段日子,常聽見父母半夜用日語在爭吵(父母都有接受日本教育)。好奇的我終於了解,原來母親希望我能跟她一起回復原民身分(嫁到台東後,她並沒有回復),那時聽說分數可以加蠻多…
但父親堅定的說:「小鳳不是蕃仔!不需要靠加分就可以考上師專啦!我對她有信心…」因為父親如此信任,原本每晚必讀到十二點多,為了非考上不可,等父母睡著後,又偷偷爬起來讀…
同年(92)六月,以委託書請台中的姑丈(郵局局長退休),代為向台中縣大里戶政事務所申請回復事宜,並寫信到花連調閱父母結婚之原始資料,還從南澳戶政申請日本時代蕃區規劃之戶口名簿。
經過兩個多月公文往返,最後來函是由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核示,大里市戶政的公文:「按原住民身分法第二條規定,平地或山地其身分認定,是戶口調查簿登記其本人或直系血親尊親屬,屬於原住民者。台端(張英蘭)之父張清榮、母張紅桃及其本人,雖其光復前戶口調查簿原籍在山地行政區域內(南澳鄉),惟其種族欄並未記載其屬於原住民,故不符本法上開規定,不能取得原住民身分(92.9.15日) 」
那一年花了四個多月沒申請成功,母親極失望;93年及94年仍繼續申請。94年意外的接到台中縣公文函母親身份證欄是17年2月18日 ,日本時代卻是14年2月18日 ,一口氣多了三歲,還強迫非改不可,曾拜託台中大里戶政所,母親已七十多歲了,不要改生日…最後,母親錯愕地說:「我哪有這麼老…」
九十三年底開始,母親的憂鬱症愈來愈嚴重。到九十六年已被判定為重度精障。心裡一直記掛著答應母親,回復原民身分之事,怕有一天她抱憾而去…
五月再思考,就從台東市戶政事務所開始吧。有一位男公務員,原已讓母親回復原民身分,為什麼?我靈機一動:先查阿姨(張有蘭)及她兒子的身分吧!因為她們一直住在南澳外婆的祖厝。令人驚喜的是,她們的戶籍欄裡都註明山地山胞身分。
那位公務員很快地就打電腦進入資料檔案裡。沒想到一回到家,又被召回更正註銷。我非常生氣:「母親的姊姊及弟弟、侄兒都是山地山胞,她不是寄養或領養,理當也是山胞身分啊!」台東戶政的主管推說,他們仍是依第二條原民身分法的規定:「父母欄裡應註明是山胞身分,否則…」
原來,我們自己要去證明,老媽是蕃仔啊!與外婆的合照相片也沒啦!她的親人也全不在世間了,她是最長命的一位僅存的泰雅阿嬤族人...遇到弱勢民族?誰幫他們呀!要如何證明呢?戶政所的官員說了一句至裡名言:「誰說住在蕃社的人,就一定是蕃?」
我氣得回了一句:「是呀!我小時候看到刺青的祖母不是原住民,可能是我見鬼啦!」接著,我又提出意見:「為什麼南澳戶政所會給母親的親人原住民身分?卻不在外婆外公的戶籍欄裡註解原民身分…你們是否應為民服務,幫我們民眾發聲?查證? 」其中有一名女職員有意無意地透露,她們與南澳是平行單位,若質問他們絕不會鳥她們的,除非…
她未說完,我飛奔似地返家後,要女兒上網查看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最大的是誰?地址、名字、科室、電話…那時候什麼電腦?我手寫了滿滿三張稿紙,舉三個例子及理由要控告南澳戶政事務所瀆職!
(簡略)一:依原民法規定,外婆及外祖父的南澳戶籍欄裡並沒有註記為山地山胞,南澳戶政所未依現行規定,而給予阿姨、舅舅、表哥山地山胞的身分。(在台東的母親卻因法規而無法取得原住民身分)
二:若真的在日本時代有另外規範之山胞戶籍保護法,雖年代久遠,務必自倉庫裡翻出舊資料(我稱之為黑盒子),以確保民眾知的權利…」
三:公務員不應呆板辦事,應全力幫忙民眾辦理各項業務,若民眾有疑問,應主動協助。
我特別強調,若不給我明確回應,將不惜發動原住民朋友,為自身權益走上立法院陳情。
兩個禮拜後,原民會秘書室主任親自打電話給我,告訴我已收到陳情書了,正準備公文發函給南澳戶政所。再隔三週左右,主任稍來電話,告知已收到南澳戶政所提供的資料,應確定母親為原民身分,等他們整理好公文馬上發回台東戶政所,我會收到公文…
掛完電話,淚水已湧滿了眼眶,沒有勝利的感覺,那時只想飛奔母親懷裡,欣喜跳躍地叫著:「我們成功啦!您回復原住民身分啦!你以後可以去找外公外婆啦…」可是,母親再也記不得我說的任何話了。
母親常自言自語:「我走的時候不用拜拜,幫我灑大海(我勸她不可,會汙染大海,後她說隨我…)」也特別交代我不可以哭!原住民對死亡的態度是快樂的。
仍記得在南澳時,安葬完親人,就開始載歌載舞,喝酒慶祝…當時有一些存疑。在台東看漢人的喪事,親人悲傷至極;而山上的喪事卻完全相反...
如果,如果時光能倒流,母親願意再從南澳嫁到後山的台東?繼續與客家的祖母對峙?繼續學習漢人的複雜文化?
答案是肯定的,因為她會有我,有我這個,她值得信賴的女兒... ...
(96.10.24日收到公文,那天早上就幫母親辦回原住民身分,25日我跟著加上母親的姓為~張王小鳳。
隔年清明節與兒子到南澳祭拜外祖父母,但找不到墳墓。於是開始以兩位老人家之名長期捐獻,感恩她們讓母親陪我如此之久,況且我也是母親泰雅族張姓之一份子啊!)
(小鳳老師學園負責人兼班主任:張王小鳳老師台東大學附小100.2,1日退休教師0932660623)
(一)暑期語文夏令營分兩,每期兩周10天,一期2200元,共30小時。
第一期A:7.15/7.26(9:00~12:00)
第二期B:8.5/8.16 (9:00~12:00)
(二)暑期正音班班:
A1周一至周五下午14:00~16:00/7月8日~7月26日(15次每次兩小時)(已滿)
A2周一至周五下午14:00~16:00/8月5日~8月23日(15次每次兩小時)(預約中)
每期2800元,包含教材,共30小時 中途下課有點心
(三)九月開學每週二晚上7:00~8:30大班正音先修班一期兩個月(預約中)
每週三 一年級正音加強及看圖說故事班同上。(預約中)
(四)寒暑假安親班費用一個月6000元(事先預約5500元)。以天計450元,週計2000元。